19
2865
伦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的音乐倾向具有多样性,他可以精力充沛地站在指挥台上指挥乐团演出,也可以从事温情的百老汇音乐剧创作,此外他还是一位热情洋溢的音乐教父。他成功地把古典和现代音乐引入到了电视转播机制当中。然而在他所有这些成就当中最具深远意义的当是他对古斯塔夫·马勒(Gustav Mahler)音乐的崭新诠释。 伯恩斯坦在他一生当中曾经演绎过无数次的马勒作品,先后有两家唱片公司为他完整地发行过马勒的交响乐全集。(第一次是在CBS,第二次是在DG)毫无疑问,伯恩斯坦以他独一无二的演绎才能赢得了当代马勒音乐专家的称号。 在今天,很少有人想象得到上世纪60年代以前马勒的音乐像能够今天这样受到广泛的重视。马勒的那些冗长的交响乐被看成是加了人声的布鲁克纳交响乐翻版,过于沉重和华而不实。同样伯恩斯坦指挥的马勒作品也被很多人认为过分夸张,但伯恩斯坦并不这样看,他认为演绎马勒的交响乐根本不可能夸张,你必须投入全部的身心和精力进行冒险,要有充分的勇气进行演绎,他在马勒音乐中挖掘和激活了原有的戏剧冲突和张力,塑造出一个更为全面的甚至是倍受争议的马勒。使得人们不得不对马勒的全部作品重新进行评估。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伯恩斯坦对马勒如此感兴趣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伯恩斯坦的努力迎合了当时正在兴起的马勒热,当时的纽约爱乐制定出了演出季需要一个主题的演出政策。而1959/1960的主题就是“马勒音乐百年回顾”。包括迪米特里·米托布拉斯(Dimitri Mitropoulos)和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在内有影响的指挥们都投入到了演奏马勒的作品之中。1960年2月7号伯恩斯坦在他钟爱的“青年音乐会广播节目”(Young People's Concert broadcast)中推出了一个名为“谁是古斯塔夫·马勒?”的节目,在这个节目当中,伯恩斯坦指挥维也纳爱乐与德国著名女高音路德维希·克里斯塔共同演出了马勒的第三交响曲的第四乐章。真正开始了他的马勒音乐旅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指挥纽约爱乐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合作,先后录制了全部九部马勒的交响乐。其中第九交响乐是当时出现的首部最为完整的录音。这套马勒交响曲集吹响了让世界重新认知马勒的哨声。马勒的音乐开始在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流行起来。伯恩斯坦在1967年4月出版的美国《高保真》(High Fidelity)杂志中撰文称 “马勒时代已经到来”。 对于马勒,伯恩斯坦坚持认为其音乐所具有的两面性;信仰与怀疑,基督与犹太,天真与世故。虽然之前有瓦尔特、克伦贝勒、米托布拉斯等人的努力,但人们对马勒的音乐仍然心存疑虑。伯恩斯坦用他充满特性的演绎改变了这一切,这些演绎让人们意识到了过去的忽略。马勒就像一部照相机,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社会的变迁。按照伯恩斯坦的观点,正是19世纪后期趋向衰退的古典浪漫与20世纪初兴起的无调性与不协和造就了马勒的音乐。虽然这些音乐中过度连续的音长让人难以捉摸,和谐与不协调的混合冲突不断,但它隐含的奇妙艺术结构和思想实质却是不能忽略的,德奥古典音乐正在从巴赫转向瓦格纳。 伯恩斯坦对演绎马勒的终身探索 青年时期的伯恩斯坦锐气十足,狂风暴雨般无所顾忌。人到中年,再来倾听他录制的唱片时就会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肤浅的华丽。这种演绎方式后来成为很多指挥家追求的目标。如在西蒙·拉特尔(Simon Rattle)和他的伯明翰城市乐团(CBSO)的版本中就能听到这种深思熟虑的谨慎。但伯恩斯坦毕竟是位有个性的指挥家,他在每一小节当中都注入了他个人的烙印,他把马勒的作品当成了他自己的作品来演奏。尽管如此,他还是成功地阻止了舆论对他的小心眼挑剔,他在80年代录制的马勒第一和第五交响曲以其少有的精致获得普遍的好评。至于第四交响曲,鉴于他60年代那套唱片中多少有些遗憾,因此伯恩斯坦的这个版本应当说好过原先的演绎:光焰四射的弦乐几近完美,他的童声三重唱塑造的意境美妙无比,启用青年女高音海穆特·维特克(Helmut Wittek)的演唱后来也被证明是个成功,甚至有评论认为她在这个位置上的表现好过克伦贝勒版(EMI 4/89)中的伊丽沙白·斯瓦茨科普夫(Elisabeth Schwarzkopf)和索尔蒂版(Decca 8/84)中的卡拉娃(Kanawa)。 伯恩斯坦与维也纳爱乐1988年合作录制的“六交”是他所有录制过的马勒“六交”中最为出色的版本。之前他曾对第一乐章中持续的张度有过担心,但这种担心看来有些多余,第一乐章无论在速度还是在力度上都毫不逊色于他1967年在CBS那个倍受欢迎的录音。DG的录音虽然不是十分自然,但其录音技巧确实是了不起的:与众不同的音场和气魄透射出清晰的解析力。众所周知,处理马勒交响曲中的那些含义各异的高潮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在这方面,DG的技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伯恩斯坦个性十足的谐谑曲(Scherzo)听起来有些冷漠,但接下来的行板(Andante)甚至比起卡拉扬同在DG的录音还更加感人。此外,伯恩斯坦的结束也是与众不同的,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投入强烈的热情来结束这部交响曲。因为以往通行的做法总是以沉稳和严谨来结束的。这种学院式的演绎方式我们可以在另一位公认的马勒专家克劳斯·腾斯泰特(Klaus Tennstedt)的演绎中听到。 这套专辑的第二,第三和第七交响乐是伯恩斯坦与纽约爱乐合作完成的。录音地点选在纽约的艾弗里·费希尔大厅(Avery Fisher Hall),由于费希尔大厅录音环境的关系,工程师们想尽办法对可能引起共鸣的地方都作了技术处理,但比起前几部交响曲来,整个录音听起来仍然有些“鞋盒效应”。演奏方面,伯恩斯坦采取放慢节奏的方式以避免声音的过分混响。这样下来,他的第二交响曲达到了创记录的93′55″,而第三交响曲则更是高达105′50″。当然伯恩斯坦本能的情绪化演绎无形中催生了这部马拉松式的版本。 马勒的第九交响曲在伯恩斯坦的音乐生活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他认为这部交响曲是马勒最为痛苦和最不妥协的作品,“我们成熟的标志在于我们接受死亡,但是我们仍然探寻永生”。马勒对死亡的确感到困惑,这也是他的人生哲学的全部。伯恩斯坦希望他能够找到包含在这部交响曲中的所有生与死的信息。结束乐章的柔板是马勒最后的赞美诗,它乞求生命的复活。这个乐章也是伯恩斯坦最为喜爱的乐章,他把它比作马勒个人对古典德意志浪漫音乐的告别,一个对世界长达30分钟的告别。在它最后的几分钟里,音乐几乎就要停顿了,极其缓慢的速度简直让你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死亡即将分裂,它正在向世人传达一种崭新的音乐信号,也许这就是马勒所探寻的永生。
购买主题
已有 4 人购买
本主题需向作者支付 30 乐币 才能浏览
|
相关帖子
|
发表于 2020-3-15 03:43:22
| ||
发表于 2020-3-17 23:14:03
| ||
发表于 2020-3-20 17:37:2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