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 vs 数字风格之差还是素质高下之差

发表于 2019-5-3 09:2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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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圈有一个纠结很多人、很多时间的问题，就是模拟黑胶和数码音频的声音差别，到底是风格差异还是素质存在高下的问题。持两种观点的烧友我都碰到过不少。认为风格差异为主的，也就是认为黑胶主要是一种“玩逼格”、“玩小众”的做法，黑胶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温暖柔和宽松些，但不能因此认为它的保真度高于数字音频，选择哪个、更喜欢哪个的声音，是口味因素；认为素质有差异的，一般也就是认为黑胶的声音更好、更保真，是数字音频不及的。不少黑胶玩家都属于这种，认为自己玩的东西是声音品质高于数字音频的，数字音频“赤脚也追不上”。

我一直是持前者观点的。并且我一直认为黑胶如果用优质的AD设备录下来，是可以几乎完整保留其“风格”的。其实类似的试验一直有发烧友在做，包括用各种AD器材、数字录音机来采录黑胶的模拟输出信号，用各种码率和编码方式（PCM、DSD）数字化，对照黑胶的声音。凡是做过这种录音试验的，多数都认为黑胶AD下来的数字音乐拷贝，能保留下黑胶的声音风格，保留几成？有各种说法。当然这具体是要看几个环节的，特别是录音时AD设备的素质、回放时DAC的素质、AD过程中录音电平的调整，等等。

今天早些时间我在大烧“穷总”的府上利用其顶级的回放设备又做了一次这样的对比试验，这里稍微报道一下。录制和回放的器材都相当顶级，包括PrismAudio8XR、澳洲Halcro的顶级前后级（后级就是那个硕大的单声道“床头柜”）、美国“大企鹅”喇叭。黑胶部分是丹麦Bergmann的唱盘、德国ASR的唱放。图先不上了。

具体做法也就是黑胶播放的时候，一路是唱放的模拟输出直接到HalcroDM10前级去播放，另外一路是进入8XR，由8XR做AD数字化，然后再同样由8XR做DA，输出模拟信号同样到Halcro前级。通过对Halcro前级不同输入端的切换，就可以很方便地对比来自唱放的模拟信号，和经过8XR的AD-DA之后的模拟信号。

试听时，8XR录制唱放信号的电平经过精心的调整（这个录制电平非常重要，过高会失真，过低会影响声音动态），采用24/96k的规格进行录制和回放。

废话不叙，切换对比是非常容易的，遥控器在手，切Halcro的两路输入端就可以了。而且不难听出，声音确实是存在细微差别的，并非完全一样。哪个声音好？我觉得这是难点。因为在我的耳朵听来，两者的声音虽然存在一些差异，但首先第一，差异不是很大，属于比较细微的，第二，我个人不觉得哪个比另外一个的声音品质明显更高。

现场做了两次简单盲听，两次我个人都把Prism的输出指为“声音略微更好”的一个。下面再说为什么。穷总号称他很熟悉声音的差别能指出哪个是黑胶直出哪个是Prism转，结果他开始两次是对的，但之后就混了。这又一次表明很细微的差别是经不住来回反复盲听的，人脑很快就会混淆起来。

为什么我会两次把Prism的声音认为稍微更好，这就牵涉到一点：到底Prism转数字，和黑胶直出，声音有什么差异？我个人觉得黑胶直出的声音稍微更宽松一点点，而Prism转的声音稍微更紧凑、凝聚、结实一点。如果音响审美观是认为更紧凑结实、凝聚的声音是“好”，那么就容易认为Prism转数字的声音更好。

我觉得有可能在长时间聆听后，黑胶的声音会在耐听度上有一些优势，但是短时间聆听，Prism并未听出更“不耐听”，而数字化后的声音，反而在凝聚性、结实度上有一点强势。这可能是digitalsound的固有特性。

无论如何，我想个人得出的结论是：1、黑胶在很好的AD和DA回放器材上、聆听在录音时经过仔细调整电平录得的digitalcopy，声音上可以保留很多黑胶的“特征”，而且，在hi-fi素质上，整体是不弱于黑胶的。2、黑胶作为模拟音源的本质强项，可能唯有“耐听度”这一项是数字音频难及的。不过目前很好的数字音频系统同样可以做到很好的耐听度，所以即便在这一项上黑胶存在些许优势，但优势并不大。

最后，所谓的“黑胶声音更宽松”，其实更宽松的声音并不等于素质更高或更真实，只是一种表现方式的差异。高档数字音频的趋于结实、干净、凝聚的声音，同样也是很好的声音特征。这个情况就有点像有些老烧就喜欢很大口径喇叭带来的非常宽大的声音，但也有些烧友喜欢较小口径喇叭带来的结实紧凑的声音。何况，即便是只谈“宽松感”，我觉得今天所听到的黑胶和Prism转后的数字，差别也并非很大。

关于上面的试听对比，有一点要特别注明一下：像我今天试听的这种形式，是模拟信号被同一个时钟AD和DA，但这个音频流并没有录为音轨，而一旦黑胶的模拟输出被AD为一个音轨记录下来保存在硬盘上，下次电脑读这个音轨的时候，会加一个时钟信号在文件流上，使之成为一个音频流，这个音频播放出来的声音，会受到这个电脑声卡时钟的影响，所以存在劣化的可能。按此分析，假如是把黑胶AD后保存为音轨，然后再由电脑播放这个音轨，有可能声音不如今天我所听到的实时AD－DA。所以，今天的试验只是表明了黑胶模拟信号的实时AD-DA声音非常好、非常接近黑胶的模拟输出，但是假如是录成音轨再播放，有可能音质要差一些。希望下次有机会继续做这方面的试听。

我在慕尼黑时和欧洲一些圈内人士聊hi-fi话题，曾提到黑胶唱片的问题，我告诉欧洲人在中国现在不少老烧开始玩黑胶，欧洲人表示在欧洲并非这样，固然也有老烧听黑胶，但玩黑胶的群体里也有很多是年轻人。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年轻人会玩黑胶？答案是黑胶是一个非主流的、很不同的东西。这使得不少年轻人觉得这很Cool。这是关键。

确实我觉得黑胶的很大一部分价值，是其“不同”。它的存在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主流休想霸占全部的市场，总有一些人会喜欢玩非主流的、与众不同的东西。主流霸占全部市场是挺没劲的一件事情，存在不同的玩法、不同特性的产品，才令这个世界丰富而多元。我想，在我们身处的2010年代，多元化在各个领域都是趋势，这也是人性解放、独立思考、自由追求的必然结果之一吧。

最后提一点，很多发烧友反映过这样一个情况：唱片公司模拟时代的录音，转为CD后，难听很多，明显不如以前出的黑胶。我个人的感受也是这样，特别是一些大公司的制作，往往模拟时期录音转CD后声音品质不是很好。我的解读是，这些大公司，其实并不发烧，没有什么发烧精神，他们转模拟母带的水平，非常一般，所以做出来的CD并不让人满意。“大公司”没什么好迷信的，越是大的公司，越是不可能有什么发烧精神，他们只是程式化地去处理罢了，其产品是提供给大众的，而不是给挑剔的发烧友。如果要听比较优秀的模拟转制，只有发烧友自己DIY或具有发烧精神的一些小公司才能做好。